《吹灭山河》二毛×慕云开
“……夫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也,”
“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也,”
“而浮生若梦,”
“为欢几何”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记忆中的人倚着半支的窗,眉眼在春日漫泛的花影虹阑中倦倦嫣嫣,闻言半侧过首来笑他,只招手说,“你过来,我就告诉你。”
他抱着剑,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思,却还是依言过去,不及走到便被她伸手揉住了脑袋。
虽然不太明白这一举动的意义何在,但似乎每次揉完后她的心情都会好很多,所以也就由她去了。画影在心中想,她即使不用卖关子做诱饵,直接让他过来,他也会依言照做。
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剑灵。
顶着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,画影抬头看她,有了几分小孩子脾气一样,固执地提醒她,“你该告诉我了。”
“就是,哎,就是感慨时间流逝和快乐虚无短暂,”她顿了顿,眼睛里面有他看不懂的情绪,怅然若失。“一切都在变,一切都未变。”
倦惫。
倚着窗百般无聊的人儿。
这样的情绪在慕云开身上是少见的。却意外真实。
慕云开总是笑着,有时候明明很狼狈都很开怀笑着。笑得让他觉得自己这个主人有点傻,很无奈却也从未想过将她丢下。
但是她心里,应该一直压着某些东西吧。
“不说了不说了,可能就是天气比较应景。”慕云开在窗前支了个懒腰,又笑起来,恢复平常大大咧咧的模样。
笑得好丑。
画影抱着剑想,要怎样才能告诉她——有时候不想笑就不要笑。
他不喜欢这样的慕云开
——不喜欢这样的笑。
可能是他的表情太严肃了吧,她忍不住抬手扣了扣他脑袋,“你个小孩你懂吗,这么严肃?”
“我不是小孩。”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始终不曾松开的剑,心脏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闷闷的,语气却依然平静,“剑灵没有年龄,如果算我被封入剑中的时间,也有千岁了。”
春日的杏花风轻到单薄,有那么一片落英飘飘摇摇落到手背上,执剑的手。
画影低头看。
花与剑。
轻易可吹破的花瓣轻飘飘卷在剑刃上,对比宛如白纸泼墨,依偎却生得单薄。
那样割裂的两种观感浓墨重彩倒映在春日的光影里,浓烈到画影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遗忘这一眼,一幕。
百代……过客吗。
他又想起了那个人的话,笑吟吟的话语,漫不经心说着最冷漠的判词。
——他和慕云开,也会如此吗。
弑主,被封入剑。再度醒来,又是另一番人间。
而到如今仍全然空白的过往记忆,那些毫无印象的曾经剑主……他真的,亲手杀死了他们?
铺天盖地的血色与眼前飘零如雪的杏花,与春光潋影里绚丽的笑颜重叠。
春日的风到底寒凉了些。
画影只看着自己的手,只感觉那杏花风空落落旋着,清寒已透入指骨。
又抓紧几分剑轴。
耳畔却陡落下一个声音,惊断了那些无所定踪的思绪——
“二毛?”
画影抬头看她,却骤然睁大了双眼
——慕云开俯下身来抱住了他。
他毫无防备地连人带剑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,春日枝头饱满的花随杏花暖风从窗外飘飏进来,悠悠荡荡,坠在站在窗下的二人发上衣上。
杏花吹满头。
节节攀升的温度自拥抱接触的地方而来,一直一直烧上了颈耳与颊侧,再烧上头额,不知道为什么他脸热得很,几乎条件反射般想要推开,“放开!”
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,这个怀抱明明那么温暖,温暖得他私心想要永远这样,怎么会这么说。
慕云开看不见他的脸热与懊恼,好在只由他挣扎了那一下,笑着说她不放,实则也从未放开。
这个拥抱维持了好久,他们也静默了好久,他突然听见她说,“二毛啊,这千岁以来,你一定……很辛苦吧。”
“我没办法承诺永远,但只要我在,我们就不会分开。”
这就是慕云开。
他怔了一下,他也看不见她的表情,可他突然觉得她也需要一个拥抱,于是这几千年,他第一次抬手,握着剑,回抱住了另一个人。
杏花纷纷而落,与世无争。
—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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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感来源大概是漫画里的这一幕吧
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觉得慕云开很少见地真实和疲惫吧,也只有在很信任的人面前才会真实而不设防备
题目名来自《吹灭小山河》,歌很好听,推推
虽然和这篇文不是很应景,但突然想到了所以就这样取名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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